寻找草原的神秘故事——长调

列列的风流过草原，流过午间迷蒙的阳光和我的头发。我呆呆地站着，看同

来的伙伴在荒凉的草原上“走”马，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踪落在心中如风一般流动了

起来。

到了吃饭的时辰，我还在为这片草原感应不服，甚至有点愤然。饭菜上来了

按例是烤羊腿和手扒肉，按例有酒。正在推杯换盏之际，一队身着蒙袍的汉子走

了进来，原本他们是来给巨匠唱歌的。几只平易近讴歌罢，一个穿蓝袍的汉子站到前

台，说他要为我们唱一只长调，说罢便起头唱起来。马上年夜厅里一片静静，只有

那绵长斑斓的颤音飞扬着，哀痛四溢。是的，哀痛四溢。午后的阳亮光得发白，

透过玻璃窗照着我的肩膀，将我浓黑的影子投在桌上。那哀痛如同我的影子一样

清楚。一时刻我有些惊悸，事实是为什么？我的心头如同饮下烈酒一般热血翻涌

。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现场听长调，而屋外，草原的风正轻快地擦过。虽然我根

本听不懂他在唱些什么，可我却在他的歌声中听到了一个平易近族的颠沛与漂浮。这

也许是一切游牧平易近族配合的激情吧——几千年来，他们终生都在寻找，寻找肥美

的牧场，寻找自己的家园，直到今天。两千年前，匈奴人在因为风雪与战乱而被

迫西迁的日子里是否也唱过这样的歌？百多年前，土尔扈特人东归的路途上是否

曾有过这样的调子？蒙前人，何等怪异的一个群体。他们为自己的祖先和美妙的

文化无比的孤高，甚至是自年夜，却在不竭涌来的外来文化面前有一种无法解脱的

淡淡惊骇。胡日茶说过，几百年后，不知道蒙古这个平易近族是不是还存在。我无言

以对。其实，又岂止是他们，这样的自年夜与自卑几乎是我们所有中国人共有的心

结呀。所以，今天我所听到的漂浮不仅仅是他们的漂浮，也是我的漂浮；所以今

天我在辉煌的阳光中，在欢喜的酒宴上暗暗落下泪来......

回抵家里，我打开从内蒙带回来的多量磁带，那美妙的声音从头流淌起来。

然而在逼仄的斗室中，我已不复有当初的那种感应感染。但我相信，总有一天，我会

骑着马安步在草原上，远处有歌声传来，那时阳光辉煌，白云千朵，我正在漂浮

。而我爱着我的糊口，所以漂浮，也是斑斓的。